国家福利制度:给机会 OR 给饭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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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01-07 作者:中国医疗保险 浏览:

中国经济发展突飞猛进,有人认为,福利保障制度也会随着经济发展自动解决。但事实远非如此,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经济发展中受益,非凡是中低收入人群。目前,城市贫困人口边缘化不断加深;而占人口80%的农民,不多的土地成为他们唯一的保障;医疗费用、教育投入等等让普通
中国经济发展突飞猛进,有人认为,福利保障制度也会随着经济发展自动解决。但事实远非如此,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经济发展中受益,非凡是中低收入人群。目前,城市贫困人口边缘化不断加深;而占人口80%的农民,不多的土地成为他们唯一的保障;医疗费用、教育投入等等让普通百姓难以承受。
  以教育为例,当前中心财政用于教育投资的比例只占整个财政开支的2%,而且其中92%的投资用在高校。而美国2002年的教育支出占GDP的7.4%。
  中国城镇医疗保险的覆盖范围更是急转直下。在改革开放初期,几乎全体城镇居民都享受某种形式的医疗保险,而到2003年,只有一小半城镇居民被社会性医疗保险覆盖。穷人“因病致贫”和“因贫致病”的恶性循环已经成为困扰中国城镇的重大社会问题。
  中心提出建立和谐社会目标,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和福利制度。那么,什么样的福利制度适合中国呢?
  欧洲曾经“从摇篮到坟墓”的高福利制度,使一些人失去工作的动力,令欧洲的经济缺乏活力,而且巨额的财政负担也成为一个包袱。而美国的社会福利制度设计,基本上是一种“济贫”的模式,当然美国向来认为社会福利是有别于社会保险和医疗服务的。美国的福利制度安排刺激了就业,促进经济发展。中国模式的社会福利制度应该是什么样的呢?
  有人认为,对于中国而言,最迫切的还是建构一种能找得到“生存感觉”的福利制度,而不是找得到“幸福感觉”的高福利制度。也有人认为,依照中国当前的经济形势,完全可以效仿欧洲的模式。
  鉴于此,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与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联合举办本期“天下论衡”,激辩中国需要建立什么样的社会福利。与会嘉宾有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教授雷鼎铭、社会科学部助理教授吴晓刚,伦敦经济学院教授许成钢(香港科技大学客座教授),以及香港科技大学EMBA优秀学员代表。
    
  1.机会均等的实现
          
  主持人:中国在本届政府执政时期,更鲜明地提出社会公平问题,这似乎是对过去过于注重发展经济,提高生产效率的一种修正。那么我们如何理解这种思路的转变?
  雷鼎铭:社会福利与经济增长、收入分配都有关系,这一观点起码在经济学界很有代表性。中国在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后,GDP年均增长率超过9%,实现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,但让每一个人的收入年增长率都增加9%,是很困难的。在这里我提出一个假设,一个社会有五个有钱人和五个穷人,与一个有钱人和九个穷人,哪一个社会更平等?这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。假如我来评价,会觉得五个有钱五个穷人的社会更平等。
  在收入分配不均的情况下,如何去提高社会流动性,是很重要的问题。假如穷人只要努力,终于有一天自己是能够摆脱原来的社会地位,那么社会和谐的压力就不会很大,这是香港和很多发展中国家的经验。香港从上个世纪50年代到80、90年代,收入分配也是不平等的,但是因为社会流动性很强,所以一些社会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。比如香港的“社会领袖”,通常是40岁至50岁,这些有地位和名望的人,大部分过去都很穷。
  许成钢:我觉得经历转轨经济的国家,如前苏联、东欧国家的经验很值得借鉴。在转轨过程中,这些国家碰到了极大的困难,其中之一就是社会福利。因为这些国家在转轨之前已经实行了非常优厚的社会福利,而这些社会福利在转轨过程中,又绝对不可以丧失。可是不能减低福利,就会碰到非常基本的经济上的困难。所以,人们就看到,社会福利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很严重的冲突。即便是像西德———世界上第三强的国家,合并东德后,整个社会的平均福利水平都被拉下来很多。社会福利怎么形成的?不是经济学家设计的,而是社会利益集团、阶层之间的冲突、协调、妥协,政治上的关系和人的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的。
  吴晓刚:我最近要做一个调查,研究香港的聪明流动和社会不平等的问题。我们都知道,经济增长到一定程度,哪怕底层的人也会从中受益。
  当社会体制发展到了市场的力量起到了主导作用的时候,国家再分配的机制就要起作用,因为市场也会造成不平等。福利制度的设计,要和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。因为社会福利是有刚性的。还有,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,那些在再分配经济中处于底层的人,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机制得到补偿,这样整个社会不平等程度就下降了。
  再者,我们不应该只看绝对流动率,还要看相对流动率。就是在给定结构的条件下,不同社会的流动机制都是不一样的,并不是说在一个稳定的社会里面一定没有流动,只不过是流动程度的问题。所谓的福利,即便在这个结构不变的情况下,要给那些在底层的人有更多的机会,比如教育就是一个流动的渠道。我们谈到的机会均等就是给定结构的相对流动率,而不是绝对流动率。现在,中国内地一讲到贫富差距就会提到基尼系数有多高,其实香港的基尼系数比大陆还高,可是香港依然非常安定,这就是机会平等在起作用。
  主持人:目前香港的基尼系数是多少?
  雷鼎铭:香港的基尼系数大约是0.53,但是因为香港有一半人口住在政府的公屋,37%左右有房屋补贴,假如把这些折算进去,香港的基尼系数大约是0.44-0.45。
  许成钢:刚才谈到机会平等,机会平等是什么意思?就是大家都面对市场,而市场给所有人提供了平等的机会。但是市场实际上经常是失灵的,尤其是对穷人失灵。因为穷人没有很多的钱,没有原始资本,这个市场已经对你关闭了,所以这个市场根本是不平等的。先解决穷人最基本的住房问题、最基本的治病问题、最基本的吃饭问题,然后再是机会平等。至于剩下的其它问题应该让市场解决。
  吴晓刚:我非常同意许教授的观点。产业革命之后,底层的穷人也得益,就是说这个不平等最终推动社会福利。那么这个力量取决于什么呢?取决于不同利益之间的博弈和斗争。这可能不是经济意义上的,而是社会心理学的问题———虽然我得到多了,可是别人得到的更多,相对而言,我感觉更穷了。
  其实在上世纪60到80年代,香港的情况和现在内地的情况差不多,社会分布都是呈一种倒U型,即穷人很多,富人少。但是香港有一个平衡的工具———宗教团体或者NGO。香港的大部分学校、医院都是NGO或者是宗教团体办的,穷人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比较便宜的教育,比较基本的福利。所以,在建立社会福利的过程中,一方面要发挥政府作用,另一方面要充分调动民间组织的力量。#p#分页标题#e#
  
  2.普遍还是定向?
  主持人:从国际社会福利发展潮流看,当今国际范围内“多元福利”的主张日益深入人心,逐步从“普遍性原则”(人人都有权利享受国家福利)向“定向原则”(国家只救济最困难的人和老年人、残疾人、儿童等弱势群体,要求人们为自己的养老、医疗承担更多的责任;主张国家支持家庭、社区、社会团体和企业都为帮助最困难的人作出贡献)过渡。那么根据中国目前的国情来看,应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福利制度?目前还有多大差距?
  刘志勇:社会福利主要涉及两个方面,一个是公平,一个是效率。改革开放至今,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化的过程中,政府起到一个主导作用,也就是说权利在财富再分配中发挥了绝对作用。而这个绝对作用之所以起作用是因为其基本的驱动机制———市场机制,即利益驱动,最后产生的分配的结果必然是不公平的。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不是每个人都参与分配,而且大部分人是被迫参与的。我们看看各种中国富豪榜,排100位也好,排200位也好,都是一个团体,而非个人。
  但反过来讲,社会福利需要谁来做?只有政府来做。我想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。中国传统比较侧重伦理道德、家庭观念,所以中国人传统上对商业并不是很热心,只愿意存钱,愿意买大宅子,或者建庙,却不愿意建一所学校,或者是建一个养老院。当然现在这种情况慢慢在改善。从这个角度而言,建设中国社会福利制度,就一定要从中国的传统思想出发,因此政府必须要充当一个非常强烈的社会福利角色。
  目前,整个中国社会福利的效率都比较低下。举一个例子,给贫困地区补助,经常是立一个扶贫项目,就给你800万投资。在这种制度下,大家为了得到钱抢着立各种各样的项目,失去了原有意义。所以说,搞好社会福利必须有一个前提,即整个政治行政系统必须有一个高的效率。
  虽然现在中国经济在高速增长,但是财政并不是很充裕,用这么有限的钱去做普遍福利,我觉得可能是杯水车薪,而且在这么低的效率之下,最后大家能得到的福利是多少?所以,我更倾向定向原则,先解决最困难和最基本的问题。
  邓少青:社会保障制度通常分为救助型、保险型、福利型、国家保障型和自助型。选择哪一种类型与这个国家的社会制度、经济实力、文化背景都有关系。同时,选择单一类型还是几种类型相结合?也是根据社会不同发展程度选择的。
  我认为在中国目前的这种市场的情况下,还是把普遍性和定向性原则结合起来更为理想。普遍性原则就是基本的国家保障系统,如社会最低收入保障。但在基本保障型的前提下,可以又选择其他类型,比如保险型。国内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开始建立养老保险制度、医疗保险制度、失业保险制度,这就是所谓的保险型。随着现在的经济发展形势,可能下一步要增加一些救助型、福利型,甚至像广东等比较富裕的地区还可以增加一些自助型。但是,无论是国家保障型,还是加上保险型或少量其他类型,更要害的是在执行过程当中,是否能得到切实履行。同时在推行社会福利时,要把握好政府、企业、个人这三方在不同类型社会福利中承担的比例和分量。
  
  3.要不要高福利?
  主持人:有人提出,不能一提社会福利就想到西方“从摇篮到坟墓”的福利制度,这种制度在西方国家也难以为继,正在进行改革。但亦有人认为,中国和西方的福利制度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,西方正在削减福利不能成为中国不提供福利的理由。如何看待这种争议?
  刘志勇:我觉得现在西方削减福利主要有两个原因。第一,西方整体生活水平比较高,中产阶级占绝对大比重,即使削减福利,对他们的生活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。第二,因为社会保障支出占整个国民生产总值比重已经相对很高了,对整个国家财力造成很大困难。但中国的情况却正好相反,大部分还是穷人,社会保障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也很低。尤其是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时,甚至在原有提供社会福利的基础上出现了一些退缩,比如像住房、医疗、教育等几个方面,中国政府提供的社会保障支出有往下走的趋势,导致了社会发展的不平衡,甚至贫富悬殊拉大。所以说,中国和西方国家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,虽然有些西方国家的福利制度确实碰到一些问题,但是他们削减福利不能成为中国不提供社会福利的借口。他们的福利制度已经到了一个完全制度性的独立阶段,进行调整是合情合理的。而我们现在是根本就没有。这就好比饭还没吃饱呢,就考虑可能要减肥、会营养过剩的问题一样。
  许成钢:因为我从欧洲过来的,稍微说一点我的直接体验。欧洲福利国家的制度在实际上降低了社会流动性,为什么呢?比如说在法国,社会福利相当高,所以很多年轻人变得越来越懒惰。而且为保证高福利,法国政府要征很高的税。我在伦敦时,有一个帮我做内部装修的小经理,他告诉我在法国哪怕不建公司,就是雇几个人来给别人做内部装修,都要交一大笔税。结果就是导致他不愿意在法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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